长城心 中国结(1)
(陈家堡至东沟—登高—远望)
瀚海孤帆 1999年11月03日22:45:55 发表于长城论坛

三:我的长城心,我的中国结!

  大清早面对一整座山的高度滋味一般,简直很不好!眼看长城又是个断崖起步,关内关外一样绕。过路老乡随手一指,这条沟近。近是近,可不是上长城近,是翻山近,向右手上长城的山,荆棘密布,而且相当漫长艰苦。我倒是久经沙场,可怜我的防潮垫又被休整一番,眼见是不能用了。
  海光、咳嗽、老孟、西风、王证他们早就上城了,居高临下看着我们披荆斩棘。咳嗽居然引用我文章中的话老远对我喊:“瀚海,背叛长城就意味着迷路。”真是气苦。
  会合以后不久,想不到咳嗽领导语重心长地对我说,昨天今天,我都老老实实地沿着长城走了,今天我也要背叛一次长城!原来山梁在这里一分为二,长城沿着其中一道梁向西,另一条向北插到微波塔,再向西就拐到对面山头,这一次是咳嗽和老孟,快乐地抄近道去了。哈哈哈哈!领导也有当逃兵的时候!
  转眼一看,长城在谷底攀升的一段,不禁倒吸口凉气。
  谷底又是一座关城,这里的遗址颇明显,关内还有一座小山丘正堵住谷口,上面有一处指挥所模样的城楼。关口附近石墙的痕迹一道接一道。我苦思冥想想不出它原来的模样。却能体会到隐约一股杀气。这一道谷给我的感觉相当荒凉而凌厉。
  更糟糕的感觉是对面的边墙!高得一眼望不到顶,一而再,再而三地曲折向上。前面八个人先出发了。疼的发晕,只有老赵不紧不慢地坐在下面喝水休息,多少让人踏实点。
  开始向上爬,碎石布满了一个60度的坡面。一不小心,顺坡下滑了五六米,裤子也牺牲了。再向上路就好走了,长城保存的越来越完整。
  每次回首,眼前都是新的画面,新的风景。官厅水库躲入山后,怀来盆地离我们越来越近。天蓝得越来越透亮,景致也越来越深远。十一走过的路完全铺陈眼前。
  正思忖间,一阵雁鸣划破长空,雁阵南飞排成人字,让人好羡慕它们有力的翅膀,协作的精神!
  无休无止的上升也有结束的时候?十二个人好不容易又聚齐了。背靠长城,太阳温暖而不刺激,刺激的是石峡的老乡,不但乱指上长城的路,而且告诉我们一个半小时可以到八达岭!结果早晨九点出发,现在已经时近中午,还是前途未卜。思忖良久,想来老乡说的是八达岭地界吧!观察一番,要到北门锁钥,明天吧。
  这才想起来肚子疼原来可以吃药,感谢向北的热水和水壶,批评王证同志因为昨天抄近路,睡得高兴,把我的水壶丢在四个楼附近,再去的同志请留意!
  一登高一望远!镇边城到八达岭,如果能象鸿雁一般俯视这一脉明长城,就可以体会它清晰的思路。
  也许有人会说这一段长城没有箭扣的华美优雅,没有金山岭的遒劲刚直,更没有司马台的惊心动魄,但它却有种直面人生的豪迈,还有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尊严。
  每次眺望怀来盆地,都不禁想象千军万马兵临城下的感觉,城上战士严阵以待。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。”抱持这种思想的大明王朝,又那有和番的胸襟,“寇边―修长城―战争”成了军都山、燕山一带明长城喋喋不休的三部曲。
  战争虽然是残酷的,也是悲哀的,却又是推动历史进程的必然。
  只不过如今“千峦万壑休回首,何处孤云是故城”?
  还有太行山的干涸,秋景的肃杀,凭添这一次行程伤感的调子。转过山环,边墙一路向下,连续三个优美的“夹扁楼”,在我心中却弹奏不出往日的激情。东沟向北,长坡接断崖,边墙的姿态更加引人入胜。但除了西风瘦马,大家的兴致似乎已不高。
  两点钟了,前面情况不明,带大部队上城有些疯狂。
  绿野领导果然随和,咳嗽同意和我上侧山看一眼这段长城的走势,还有退步。结果没有近路可抄到八达岭,十分气馁。
  一回头,发现有个人影居然上城了,赶下去一问――西风瘦马!勇气可嘉,其情可恨!因为大家一路谈论“西风死马”的玩笑后面,有多少担心和关注,城上的人知道吗?天越昏暗,我的心情越沉重!
  在冰凉漆黑的夜色到来的时候,一行人已经围坐在绿野牡丹园分舵梦缘餐厅的二楼,这快乐的感觉比在长城上狂走的兴奋又一种不同。
  只喜欢大团圆结局!一个小时以后,西风瘦马风尘仆仆地冒了出来,我不禁长长,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  每次出行,边墙又何尝是我心目中唯一的主角,可爱的旅伴,心爱的长城,我的眼睛是湿润的,我的心也是湿润的,连四十八小时点点滴滴的记忆都是湿润的。无论我明天投入什么样的生活,我不会干涸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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